今天才正式開工,整個人還是在holiday mood & mode。過年前除了趕稿外,最後兩件工作是到數碼廣播接受訪問和替護膚品牌拍代言硬照,是兩個非常愜意、愉快的工作。其實這個訪問非常peculiar,我既不是出新書要宣傳,最近亦沒有甚麼個人動靜需要曝光,一般情況我都會推掉訪問,但我十分好奇,想知道大班的數碼電台是甚麼樣子的?於是就答應了,駕車到數碼港接受江瓊珠和許迪鏘的訪問,跟二人談了差不多一小時,獲益良多,也發現了更多serendipity,許迪鏘說當年我懷孕要停止所有工作,接替我在《東方日報》寫專欄的原來就是他,不說我真的不知道。
這個訪問之peculiar,除了好奇心,我更加覺得有點god sent的味道,一定是有甚麼是要我去看看或因而發生的,果然公眾假期一完結,年初四就收到江瓊珠的電話,我的直覺是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寄給我的錄音,因為版權弄錯了,我不能上載;二就是電台要找我開節目――我的直覺真是越來越靈了!答案是後者(於是我可以上載跟你分享),因為台長黎則奮聽完訪問之後,非常喜歡我的正能量,他覺得電台和這一刻的香港都需要這一類聲音,於是洽商我重操故業,到電台開節目,形式和細節未定下來,但大家都能感到那方向,他説,完全放手譲我去做,還不是god sent!沒有看《Jet》的讀者可能不知道我在這短短的時間發生甚麼事……,
由2011踏入2012年這個短短的門檻,我作了一個過程複雜但做法簡單的決定,就是對著自己一手建立那個操作運行得順滑非常的工作機器投下手榴彈,一枚兩枚…因為我想知道一個答案。那問題是甚麼?
「如果我停止所有我在做的事,那我是甚麼?那會有甚麼發生?」我不知道,所以我想知道;於是我辭去電視主持工作,辭去所有專欄,也跟《JET》辭去本欄,但《JET》編輯說:「你答應替我們寫到10周年!」是嗎?即使我多麼希望體驗「燒掉身後橋」會是怎麼回事,炸橋也得一步步來吧。為甚麼我會有這種想法?因為我想知道沒有了某些身份和位置,我到底是誰,我會做些甚麼。這是2012我想知道的答案。
除了因為要找到答案,也因為我快要悶死了!像Sherlock Holmes(BBC版本,第二季“Scandal of Belgravia” is the best that Television could offer!電視拍出這種水平,好多電影大師真係吾知點算),我太需要新的刺激、新的unknown,當然也是因爲要抽更多時間給家人,今年是行6嘛,6是關於truth,relationship和domestic。
希望你跟台長一樣覺得訪問好聽,但對我最大的得著還是如何把這四節訪問上載博客,雖然收到CD,但原來是cda制式,搞了很久,才找到免費又能output的mp3converter,本來昨晚做好了,但「試」是最花時間,但學懂了的卻永遠是自己的,之後經讀者指點,到Sound Cloud開戶口和上載。因爲太專注解決convert的問題(本來做好了,放水沖涼,點知才發現free convert 只有60%),忘了閂水喉,搞到水浸,不想叫醒工人,最後搞到凌晨三點才清理好,今天終於成功上載四段訪問,2月3日水皇星進駐雙魚座14年,個人更加「發夢」,但我決定水浸是好兆頭 (在其它範疇補償浪費:))。
讀者傳來許迪鏘在 FB的感言:
“達人達己達人
很少有人,如果不是從來沒有,這樣跟我說話:許迪鏘,你要這樣這樣,不要那樣那樣。黎堅惠果然充滿正能量,在我說我是個失敗者的時候,她坦率的開導:許迪鏘,你不應常有這種失敗的情緒,……。這把我置於一個既忐忑──是嗎,我還不至於那麼失敗?又昂揚──是的,我為甚麼要承認失敗?──的微妙心理狀態。過後反省,我做事的確總從失敗的立場出發,比方,文學是沒有市場的,在大清早播出的讀書節目是不會有人聽的。雖然文學真的沒有市場,我又沒有一個大大大鬧鐘可以把全香港的人吵醒,但這不應防止我們努力推廣文學,又或者盡力做好節目。幸好,即使我是個失敗主義者,我的拍檔可是個充滿 can do 精神的人。
老實說,我對名人有點抗拒,如果不是江瓊珠提議訪問黎堅惠,我也不會拿她的書來讀,尤其是講時裝的一部。讀了,就知道為甚麼江瓊珠要訪問她。不是因為她是個名人,可以給我們的節目增加一點名人效應(雖然很快便有讀者/聽眾回應說明名人效應的確存在),而是她的確是個作家。
黎堅惠的文字跳脫爽朗,有一種自然的親和力,把讀者緊緊的牽扯進她的世界中。去年出的《天空之鏡》,寫南美秘魯和波利維亞的一段性靈之旅,這類書寫,很易落入旅遊指南探奇搜秘的窠臼。她對旅途景物的描畫是寫意多於工筆,而且為她的性靈追尋服務。也就是說,她筆下景物的最終指向,是一個更廣闊的內心天地。她寫團友的一言一動,無寧更具體的呈現在讀者眼前。寫性靈追尋,又很易落入「傷他悶透」(sentimental)的流行俗套,虛假濫情。她無疑也有感觸的時刻,也寫流淚,但這淚是開啟心靈最幽微的角落,釋放自我約束,重獲澄明後的自然感情流瀉,非關傷感,毫不做作。讀畢全書,我們彷彿也經歷了一次心靈淨化之旅,雖則終予一生也許沒法到南美走一趟,但只要願意,追求心靈的自在其實可以在當下、由足下起行。
黎堅惠初出道不久便當上《號外》的編輯。如果沒記錯,許多年前在《號外》讀過一篇文章,批評有的人把新襯衣買回來,連熨也不熨一下便穿在身上,襯衣上清晰留著褶痕,言下之意,這樣子穿衣很土。這有點像若干年後我們取笑大陸人讓招牌膠片掛在墨鏡框上以作炫耀,是老土到死的行為。可我當時想,草根市民難得買件新襯衣,急於穿在身上是人之常情,即使有唯恐他人不知他穿的新衣的心態,也情有可原。那以後,我便極少讀《號外》了。希望那篇文章不是黎堅惠寫的吧。讀她講時裝的《時裝時刻》,卻找不到品味自高的對平庸服飾的挑剔,她反而常強調穿衣穿出自己的個性便可以,她追求時尚,但不死跟潮流。這很有點像賈伯斯說做生意不只求賺錢的矛盾,而實則有辯證的統一。
讀書最開心的,是書的內容可以互相印證,彼此啟發。黎堅惠寫南美旅程開始時有一個團友互相認識的活動,其中一個環節是二人你眼望我眼,她說這麼簡單的動作其實是不容易做的,人原來很怕直望對方的眼睛。我們讀賈伯斯傳,其中就提到,賈伯斯跟人談判時的一個撒手鐧,就是直瞪瞪的瞪著對方的眼睛而且許久也不眨一眼,彷彿可以深入他的靈魂,洞悉他的一切秘密。她又提到,路易威登未出名前,原來專幫富貴人家出門時管理衣箱,我讀艾可的《這不是書的末路》,提到十八世紀的上等人會帶著一箱書出門遠行。人的靈魂需要裝飾,人的外貌何嘗不用?我對時裝的看法,因而有了少少轉變。
江瓊珠問我,請時裝達人來做嘉賓,會不會有壓力。那我當然有,當天穿的,是我最登樣的一件毛衣了。我說:我已經執到最正。黎堅惠瞪了我一眼,沒有說甚麼。如果是老於世故的人,大概會應酬一句:都過得去啦。黎堅惠不世故,不說違心之言,也許可以說明,她在行內吃得開,是的確憑實力而非滑頭手段的。(許迪鏘)”